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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贷吧里一个名叫“一起加油陌生人”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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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贷吧里一个名叫“一起加油陌生人”背后的故事

张勇在网贷栏加入了一个叫“陌生人在一起”的群聊,里面有一个更极端的故事:一个群友的情人临产住院,催款是为了把情人包括在内。整个家族。矛盾的是,这个故事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原来他并不是最差的。

正文 | 许晴

编辑 | 金转

运营 | 林塔

心碎的故事

打开百度贴吧,搜索“网贷吧”,中文世界最大的网贷交流社区就出现了。

汇聚了2545286名“网贷专家”,累计发帖8442571条。贴吧首页被抢眼的图片占据,大多是黑底黄字或蓝底红字的网贷广告:不看,当日20w . 还有丰富多彩的棋牌游戏邀请:首存优惠多多,每日重存,送抽奖。甚至还有蒂芙尼蓝的粗圆字体,专门表达对女性的需求:代孕公司,22万到27万代母。

如果你有耐心,翻到20页贴吧之后,你可以看到这里破碎的生活。

一些人因为疫情失去了工作。为了养家糊口,他们找了一份网络***,误入网络**。他们一周损失了60万,其中50万来自网贷;东莞市的一位酒吧朋友生意失败,欠了钱。拿出20万网贷后,通讯录被催收公司“爆”,成了同学间的笑话;一位年轻女子被推荐在整形外科医院进行多个项目,当她得知自己没有钱时,医院的销售人员热情地帮助她。他获得了3万元的网上贷款;云南95后李彤,因摩托车刹车失灵,成为截瘫残疾人。获得30万元网贷救治后,女儿出生。

在网贷酒吧的泥潭中,他们的生活正在下沉。

90后阿金和80后张勇也是沉没故事的两个主角。他们不认识,但有相似之处。

阿金来自山东济宁农村,张勇的老家在广东河源农村。阿金今年22岁。他三年前去济南卖房地产,卖写字楼给企业主。今年31岁的张勇,十几年前来到广州,就是为了卖房产,卖房子给老百姓。

阿金的出身并不富裕。3岁时,父母离异,由祖父母抚养长大。这家人以种植小麦和玉米为生。张勇的家庭也很艰难。在他来广州之前,他的父母因为老房子的装修,欠下了几万的债务。

他们都没有上过大学,但他们在未成年时就进入了社会。初到大城市,经过家乡的亲友介绍,找到了一份不那么拘束的工作。他们有一个相似的爱好——玩游戏。阿金喜欢《英雄联盟》,张勇更喜欢《王者荣耀》这样的手游。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贴吧用户。他们第一次注册帐户是在初中和高中前后。

但也有区别。阿金皮肤白皙,身高约1.8米。他穿着最流行的“锡纸熨烫”,穿着牛仔外套和帆布鞋。曾经有人说他长得像魔术师刘谦。他没有家庭,独自在济南郊区租了一间10平米的房间,“ins风”,月租1000元。他的工作并不稳定,在房地产销售、酒吧酒销售、卡车租赁销售工作了三年。最长的工作是一年,电动汽车是最常用的出行方式。下班后,他会和朋友一起去网吧参加排位赛,或者找烧烤店、KTV、酒吧,继续夜生活。

工作十余年的张勇,向往的是稳定。他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2018年,他在广州买了43平米的小房子,10万元左右的车。于是,他每月按揭贷款4000元,车贷2000元。3年前他已婚并育有一子。

这两个成长背景相似,但处于不同人生阶段的人,都接触过网贷,也来到过网贷吧。

▲ 图/视觉中国

坍塌

来到网贷吧的各位,这个贴吧的第一个帖子几乎都是这样的:被扣费了,怎么办?

阿金也不例外。有人把脸贴在一个出车祸的人脸上,血迹模糊,上面写着两个字和一个感叹号:还债!

照片被发送到阿金的手机上。那是2019年4月的一个下午,大约6个小时前,一个陌生男子打电话告诉阿金,他需要在下午6:00之前还清网贷,否则他会“爆你的通讯录”和“来你老家”去弄清楚。” . 想到这里好下款的大额贷款口子,阿金心中一惊,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我问过几天可以住吗?他说不行,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就说今天就是今天。”

张勇直接接触到通讯录。去年10月,他开车在路上,接到在家乡事业单位工作的姐姐打来的电话:“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欠网贷?这么无知?你能体谅我吗?” ?”

在所有欠网贷的人眼里,催收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被家人知道。无论是“爆通讯录”还是“回乡考察”,都意味着他曾经输出的社会形象已经崩塌,家人的期待和认可都落空了。

▲借款人收到的还款短信。图/受访者提供

在家乡的亲戚眼中,张勇是“大城市奋斗”的楷模。他虽然没有广州户口,但在这里有一份“收入几万”的工作。他还买了房子,买了车,组建了家庭,有了孩子。在广州接受教育,就是在广州“站稳脚跟”。

阿金在家乡也很有名。上班第一年春节,他买了礼物回家,留了1000元给爷爷奶奶,还花了600元给父亲买了一条腰带。

张勇和阿金的生命,根本不能拿去冒险。

刚开始卖房的时候,阿金一个月做两笔交易,工资能上几万。然而,2018年上半年,行业淡季,他的收入暴跌至每月3000元。他的消费习惯并没有随着收入而改变。有一次他小时候过生日,阿金带着四个人请他去了当地最好的酒吧,一晚上喝了5000块钱。

从此,阿金开始借网贷。可能是因为年纪小,下载了几款常见的网贷APP,因为没有贷款资质,申请失败,但醒来后却收到了几条来自其他平台的短信,几乎都是“你有一个申请 xx 万的配额。” ” 之后,短信越来越多,一天最多20??多条。

阿金下载了“国美易卡”,填好信息,不到半小时就放贷了。国美电子卡名额从2万增加到5万。阿瑾算不清账目。三个月后,他欠了2万多元,分12期,每个月要还2700元。

张勇借网贷的原因比较复杂。2019年下半年,房地产政策变化,他的工资减半至4000元左右。在家里,妻子的收入用于偿还房贷和车贷,张勇的收入用于日常开销,但儿子的早教课每月要花5000元。流感在广州流行的时候,儿子得了流感和肺炎好下款的大额贷款口子,去医院花了一两千。

张勇试图搭便车。每天早起一个小时,晚两个小时回来,一天能多赚60块钱。顺丰车提现页面也有拍拍贷的广告。去了医院十几次,张勇又缺钱,张勇直接向拍拍贷借了3000元。疫情来了,他的收入降得更低,欠的钱也越来越多。一年过去了,它滚到了大约100,000。

那是国内互联网金融发展最快的几年。隐形捕手抓取大家的大数据信息,寻找潜在的网贷用户。网贷广告铺天盖地,共享单车的车身、美团外卖和京东的支付页面、电梯广告、视频网站的弹窗,都在滚滚着资本向老百姓借钱的热情。它们都有看似友好的名字:“***”、“分七乐”、“宜人贷”、“你我贷”,而且它们的利率也看似温和,将18%的年利率替换为0.05%每日利率。.

阿金和张勇都从借网贷滑到网贷逾期,然后被扣款。正是对催收的恐惧让他们来到网贷吧寻找类似的人。阿金遇到了一个同龄的男孩,他也欠了一笔网贷。“我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只是每天互相交流。”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安慰,至少在网贷吧,他们可以一起暖暖的。

张勇在网贷栏加入了一个叫“陌生人在一起”的群聊,里面有一个更极端的故事:一个群友的情人临产住院,催款是为了把情人包括在内。整个家族。矛盾的是,这个故事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原来他并不是最差的。

发帖后,网贷吧里的一些朋友安慰了阿金和张勇。正规平台可协商还款日期。如果无法协商,“将被消耗,直到可以协商”;非正式的收款方式都是“吓唬”,法律禁止,如果真的来报警,可以报警;就算出庭传票,“限制高消费”对没钱的人有什么影响?钱?

下沉

比起网贷酒吧里的“和谐”,这家人的失望更加猛烈。

在济南工作的叔叔和表弟最先接到了催收电话。他们找到了阿金,打通了家人群的微信电话。爷爷问:“你为什么欠钱?” 阿金什么也没说。大叔又问:“济南的物价还可以,3000块够吗?” 阿瑾依旧没有说话。不说话的理由:“如果我说为什么,他们肯定会认为我是因为‘大吃大喝’而欠朋友钱的。”

接下来,大人们做出了决定,拖欠网贷的后果加重了。父亲说:“让他回来吧,他回来了不要出去。”

阿金没有回家,他希望“自己做完,做完就回去”。他的祖父母没有收入,所以他不能要求他们帮助偿还贷款。他的父母一年只见一两次,对他来说有点陌生。他在微信上和妈妈聊天时会用“你”,但和爸爸不用,因为他“没怎么聊过”。

六月,阿金退出出租屋,躲进朋友家。“那段时间,我几乎每晚都睡不着觉,白天也不敢看手机,我怕打开后全是电话和短信。” 他也怕同事知道,所以辞掉了同事的微信。,网贷吧成了阿金唯一能接触到人的地方。

没有收入来源,又害怕与外界接触,阿金想到了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用贷款来支持贷款。

在网贷吧,借钱支持贷款也是大多数人的权宜之计。阿金认识的一个酒吧朋友,同时从六七个平台借了网贷。一个平台借钱后,他还另一个平台,另一个平台借,然后他还下一个平台。网贷端到端连接,形成完美的闭环。他甚至制作了一张精确的每月还款计划表。

但对阿金来说,接到催款电话,就意味着他的信用报告“用完了”,正规的网贷平台不会再借给他了。他被网贷吧“不看征信,当天还款”的图片广告所吸引。

一天凌晨睡不着,阿金在浏览器输入网址,填写手机号和验证码,下载了一个网贷APP,名字是他从没听说过的。注册账号后,平台显示他的额度是2000元。手指一动,没有评论。很快,他收到了银行短信,收到了1000元。

他的喜悦变成了怀疑:APP显示他要在7天内还清2000元。他找到平台客服,问能不能退货,对方说不能。“他们态度强硬,这意味着无论如何,如果你上了这艘海盗船,你将无法下车。”

▲ 图/视觉中国

7天后,阿金再次被指控逾期,他又回到网贷吧寻找新的借钱方式。在那些广告中,他发现了一个层层下沉的链接,就是一个网贷的人会依次走过的路径:信用卡-普通网贷-高射炮-借条-手机ID贷。

信用卡和普通网贷都很容易理解。“防空”又称“暗网贷”。它的另一个名字是“714”,7和14是还款日。这些平台在借款时往往会以“砍头利息”、“滞纳金”、“手续费”的形式,扣除贷款本金的20%-30%,更极端的可以达到50%。

“IOU”采用了比较迂回的方式。在“捷捷宝”平台上,有一个“贷超市”,可以“极速贷”,10分钟到1天2000元到20万元不等。其更重要的功能是“制作借条”,为借款人和贷方提供具有法律效力的在线电子协议。

“借条”贷方往往通过通讯录信息和通话记录来评估贷款金额。联系越多,越亲密,他们可以借到的钱就越多。但这种便利的代价更高:借1000元,7天还清2500元。阿金评论道:“连***都害臊。”

与“高射炮”、“欠条”相比,手机ID贷款不需要用户具备任何资质或通讯录信息,只要有苹果手机即可。用户可以通过使用自己的Apple ID作为抵押品,并将其与贷方的ID绑定,借入约500-1000元。

沿着这个环节从上到下,对借款人的资质要求越来越低,利率却越来越高,催收手段也越来越暴力,从“叫你死”到“***通讯录”,再到“用ID锁手机”,催生了更迫切的还款需求,逼得阿金这样的人滑下链接,继续借钱。

当它们滑到链接底部时,风险就更大。如果“高射炮”或“欠条”逾期,每天将被处以40元至230元左右的罚款。已经逾期了,几千块钱几个月就可以滚到几十万了。网贷吧友人借ID贷款被勒索,需缴费“赎回”手机ID。

▲ 贴吧里的手机ID贷款广告。图/百度贴吧

谁是骗子?

在网贷吧,靳被骗了两次。

一位酒吧朋友给阿金发私信,只要交599元的会员费,就可以“代网还贷”,帮他制定还款计划,用网贷借钱较低的利率。阿金犹豫了两天,加了一个QQ号,刚转账完成就被对方屏蔽了。

回到网贷吧后,他改变了主意,发了一条求助信息:“有什么赚钱的方法吗?” 有人在网贷吧私信他,你可以去“佳能社区”看看。

是一个贷款交流的地方,人数比网贷好,但信息更集中。在这里,阿金真的找到了赚钱的方法。一个“热心的陌生人”教他如何推广游戏,他得以拿回佣金。“像传销一样,我得到一个邀请码,通过这个码下载游戏的人都是我的下线,我一个人拿十多块钱的佣金,下线抽到的人一个人回5元给我。-10块钱。”

整整一个月,阿金在网贷栏发帖,邀人一起“网打工”,赚了1500元。但后来,他拉了几十人,还没等他拿到佣金,“热心陌生人”就彻底消失了。

张勇也遇到了骗子。在原本“非常融洽”的群里,有人加了他,说“有贷款渠道,不用查信用”,仔细聊天才知道是“骗你借***”断网贷”。或许是因为社会阅历比较丰富,张勇才避免上当受骗。

阿金和张勇遭遇的骗局只是冰山一角。在网贷吧,被骗就像是在游戏中试炼新手村。在那之后,你会看到一个更复杂的人性——有些人从被欺骗到被别人欺骗。

李彤曾相信网贷吧“代还”的广告,交了200元会员费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之后,他继续发“求铅”,希望有人教他在网贷酒吧赚钱。几个月后,他又发了一条帖子:“如果你想挣零花钱,看这里,+V”。看来他走的是另一条路。

▲ 贴吧里的“债务筹划”人。图/百度贴吧

离开

6月的一天,某网贷吧的微信群里上演了一场激烈的骂战。

网贷收款人混进群里,以每秒3条的速度发骂:“没有猪的长相,只有猪的智商”“你是什么品种,怎么这么凶”“动物园里,当我看到事物并想到人时,当我看到一切时,我会想到你”等等。

作为反击,群友纷纷发“收藏,不然你真棒”等表情,刷刷聊天记录,同时@群主踢人。等一行人终于平静下来,有人说道:“其实,你想想,当个冲狗的也挺可怜的。”

如果有人在第一次进入网贷栏时会害怕或后悔,那么一段时间后,失望和绝望就会取代这些情绪。催收不再可怕,欠网贷不再是个人过错。那些曾经“以欠钱为耻”的人,突然变得自信起来,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甚至有人转身捡起了网贷的羊毛。

网贷酒吧有一套特殊条款。“太保”是指***,“口子”是指出人意料的放贷资格。本来很多人在信用信息上“花钱”,被“高炮”拒之门外,但由于种种原因,“高炮”可能会降低对用户资质的要求,或者存在漏洞,所以很容易借钱,故称“高射炮”。“放水”。

每当出现新的“洞”,就会有人在贴吧和群里说“还有个洞要放水”,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借钱,但没人打算还钱。阿金解释说,“信用报告没了,通讯录完了,再也不用担心再次发生,所以这些钱是横财,平台借贷就像‘发工资’。”

▲ 贴吧里有人展示了他从站台上“捡”起来的“毛线”。图/百度贴吧

看到成功“放水”的人,阿金也想试试。或许是祖父母的朴素价值观影响了他,他还没有付诸行动。

2019年中秋节,阿金回家了。在此之前,国美电子卡的网贷沿着链接转移到“公平炮兵”、“IOU”和“ID贷”。他找到了一家提供免费咨询的律师事务所。律师告诉他,这些网贷不合法,不合规。,不能还款,遇到暴力收款可以报警。阿金把律师的话转告给家人,爷爷奶奶却无法接受。他们觉得偿还债务对他们来说是很自然的。

父亲同样难以理解。他经常给阿金打电话,让他??留在老家学一门手艺。阿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从一个大人崩溃成了一个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孩子,家人也不再信任他。

因为受不了家人的态度,过完年,阿金回到济南。再次来到这里,很多东西都变了。

他想找一份新工作,但两次面试都没有结果。他将此归因于网贷网吧的影响。“那段时间,我很少和人面对面交流,时间久了,我就有些胆怯了。” 到第三次面试时,他得到了一份特许经营的工作,说服那些想创业的人支付特许经营费。

他也开始管理自己的开支,想存点钱,但经常发现自己没钱。他还记得自己还清网贷时的心情:“要赚钱,钱会去网贷,但我手里没钱;***钱,我没钱还。网贷,可是我手里还没有钱,那赚钱有什么用?” “过去对工作的热情。”

张勇也受到网贷酒吧的影响。一年后,他还了8万元,但只还清了利息。他决定下定决心,不和朋友们一样还剩下的网贷,“让他们(网贷平台)等法律制裁。” 每天都有短信轰炸他,“根据判决,我们公司已申请强制冻结名下的银行卡、支付宝、微信”。张勇习惯了,“都是骗人的”。

但妻子很难接受被邻居和同事讨论的生活。经过十几次争吵,妻子选择了离婚,法院将儿子判给了母亲。

张勇开始独自生活。每天下班回家,阳台上没有衣服了,冰箱也空了。他珍惜每周日探望儿子的时间,拍下儿子滑下滑梯、唱儿歌、吃饭的视频,发到微信视频号。

在努力工作或思念儿子的时候,张勇会反复观看这些视频。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能让儿子骄傲的父亲。网贷逾期期间,他还担心自己是个“没用的爸爸”,“儿子长大了会怎么看我?” 但现在,“无所谓”。他的世界没有面子,也不需要父亲的尊严。

不管是阿金还是张勇,都不再留恋网贷,决定离开。重要的原因是,与三年前相比,网贷栏也发生了变化。

越来越多的骗子侵入这里。阿金退群前,有人问: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做出安排。聊天很快刷新了四五页,另外一个人不经意间讲起了自己赌输“200(万)”的经历,以及如何通过**来赚点钱。两人在群里一起唱歌,畅谈“小而大”的好处。

在网贷网见了太多骗局,阿金已经很难再相信任何人了。几天前,他最后一次光顾了网贷吧。看了几十页的帖子,他感慨道:“看来,网贷吧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是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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