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群慧刚才谈到了东北振兴。大家知道,东北振兴已经谈了很多年,现在又谈振兴。东北为何振而不兴?”16日下午,在“2016年经济形势座谈会”上,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朱玲率先发问。

几分钟前,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黄群慧刚刚作了“中国制造业:转型与挤压下的战略突破”的专题发言。黄群慧表示,2015年,工业不仅延续五年来下滑态势,而且相对2013年和2014年,呈现加速下滑的态势。

“最严重的是东北三省。”黄群慧说,辽宁省是下滑的最厉害的。吉林总体还可以,和中国的平均水平差不多。黑龙江下滑得也比较厉害。“从结构来看,我们看到冰火两重天,行业分化比较严重。也正因为如此,去年底国家又出台一个关于东北三省振兴的意见。”

中共中央政治局去年12月30日召开会议,审议通过《关于全面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的若干意见》。《若干意见》旨在通过“优化产业结构,建立现代产业体系”、“加快企业技术进步,全面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加快发展现代农业,巩固农业基础地位”、“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为全面振兴创造条件”、“积极推进资源型城市转型,促进可持续发展”等举措振兴东北老工业。

今年1月16日,国家统计局公布2015年全国GDP增速为6.9%。吉林、黑龙江、辽宁三省份2015年GDP增速分别为6.5%、5.7%和3%。其中,作为“共和国长子”的辽宁省,2015年经济增速更是创下了近23年来最低记录。

在社科院“2016年经济形势座谈会”上,东北振兴问题自然引起专家学者们的普遍关注。

黄群慧说,有媒体称东北可能是最先成为陷入中等陷阱的地区,“东北是共和国的长子,但连续几年经济下滑,已经成为共和国的短板”。

他分析说,东北经济持续下滑,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产业结构,东三省经济结构是重化工主导的。工业化后期以后,重化工主导的经济都不是很景气。

但他同时表示,“即使东北还是要分开谈,辽宁、吉林、黑龙江的经济下滑是有差别的。正所谓‘幸福的婚姻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同’。”吉林省汽车产业销售收入去年下滑了12%。黑龙江经济因石油资源价格下滑比较厉害。辽宁的问题比较特殊,服务业去年提高了4%,制造业下滑厉害,也许因为服务业上升太快,制造业下滑太快,反而使得整个经济增速下降。

“第二个原因就是大家一直诟病的体制机制问题。”黄群慧说,东北振兴这么多年,体制机制问题没有根本解决。外资进不去,浙江等地区的民营资本也进不去,经商环境非常差。 “第三个是供给要素问题。”黄群慧说,最核心的就是人口流失,这包括了两方面,一个是人口往外走,一个是自然生育率下降。据统计,东北三省每年净流出的人口约为200万人。

黄群慧认为,‘这一轮振兴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体制机制问题,东北将来可能还会有相应的问题出来。”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经济学部主任李扬表示,“东北振兴意味着还在原地干起来,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就是原地别干了?”他举例说,德国鲁尔地区、美国底特律是一个路子,“继续投钱进去是不是路子?”,“现在有很多地方应该整体转变思路”。

“现在很多学者比较倾向这个观点。”黄群慧回应说,不过,根据《若干意见》,还是应保证东北在2020年和全国同步实现小康。

《若干意见》明确提出“着力完善体制机制”。黄群慧表示,当前,东北经济遇到的困难,根子主要在体制机制上面。振兴东北,完善体制机制具有全局性、基础性和战略性的作用,是增强内生动力与活力的根本之策。不在体制机制上动刀,只在原地小修小补,再往前走就是“此路不通”。

黑龙江抚远县城的拓荒牛。摄影/章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