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定量宽松政策已出台了三轮,不少人预测“货币放水”必然带来通胀,但通胀至今未现。相反,不少学者开始认为,美国会面临长期的通缩,类似“吃了变质寿司一样难受”的日本。美国的私人债务数量为公共债务的3倍,“去杠杆化”是长期的,需求相当长时间不会膨胀。

财经畅销书作者Harry Dent为美国通缩提供了另一理由,即人口趋势的影响。他指出,一般美国人婚后生子的平均年龄为28岁,首次置业平均年龄31岁;当子女在13至19岁的“叛逆期”,父母为求居住空间充裕,往往会购置面积较大的物业,此时父母平均年龄介于37至42岁;41岁是住宅按揭贷款的还款高峰期,46岁是消费全盛期。

Harry Dent分析说,美国最为充沛的人口,是二次大战后的“婴儿潮”(Baby Boomers),大致生于上世纪40年代到60年代中期,有7600万人。美国出生率指数从1937年开始上升,到1961年掉头。婴儿潮一代成年后买房、消费的旺盛期,大致在1983到2007年。如今,人之将老,这代人的普遍倾向是减少消费和增加储蓄。80年代以后出生的“回音潮世代”(Echo Boom generation),虽也相当强劲(有移民因素),但总人数无法超越“婴儿潮一代”。“回音潮世代”带动的下轮消费高峰期可望在2020至2023年左右出现,但总体看,美国大消费浪潮最为蓬勃的时期已经过去,不管美联储如何“宽松”,老人不愿消费,奈何不得。

笔者援引上述研究,是希望国内在考虑促进消费时,能从二三十年的大周期,思考人口走势对消费大势的影响。据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2000年到2010年中国总和生育率降至1.5以下(平均每对夫妇终其一生生育不到1.5个孩子),这一水平预示着未来每代人将比上一代减少约25%。1990年中国新出生人口达到2600万人高峰,1994年降到1600多万,2000年为1300多万。梁建章的研究预测说,到2040年中国总人口还在14亿左右,比现在略多,但60岁以上老人将从现在的1.71亿增加到4.11亿,20～60岁工作年龄的人口从8.17亿降到6.96亿,其中最有活力的20～40岁的人口将从现在的4.36亿降到3.02亿。这一结构对10到30年各类商品的需求将产生深刻影响。

大多数人习惯认为,通胀是中国未来的主要忧虑,从人口结构变化看,结论未必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