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7日,香港,《蜜桃成熟时33D》首映仪式。Monna、加藤鹰、吴晴晴

最近因忙碌于海外国际学术交流会,就很少关心日本国内的事。本想轻松开会,安心调剂一下自己,不料中途却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日本最有名、最受欢迎的成人电影男演员加藤鹰隐退了。

很久之前就获知加藤鹰准备隐退的消息,实际上他曾多次对外宣布过隐退,但终未成功。周围很多人都说他才47岁,还可以继续拍电影,为何会这么早就退下来?其实加藤鹰当初为了能拍电影,怕导演说他年龄太大,就隐瞒了自己真实年龄——他今年的实际年龄已经超过50岁。按照他本人的说法,他已经做了一切想做的事情。所以这次他是下决心要退出影视圈了。

当日本一般名人表明隐退后,国内民众应该会有各种反应。但对于那些宣布下野的政治家,民众却很少会有反应,因为他们每天说冠冕堂皇的话,却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日本著名的演员或运动员隐退,会激起粉丝们的强烈反应,甚至会产生过激行为。如山口百惠宣布息影时,有粉丝竟然扬言要自杀。

那么,成人电影演员加藤鹰隐退,日本国内民众会作如何反响呢?根据日本雅虎的资料,他的隐退造成的反响要远远超过一般人的估计,很多人都在网上留言:“一个日本时代的结束”,“我受到他很多照顾……”等等,各种惋惜声不断。但是还有很多网友对加藤鹰的身世不了解,也不了解日本成人电影演员。所以大家都在好奇询问:他赚了多少钱?有什么丰功伟绩?

其实在日本成人电影中,男演员是不可或缺的。这些人都是拥有诸多经历与背景,才会走上成人电影演员的道路,加藤鹰就是其中一个。

梳理加藤鹰的个人历史,就可管窥日本现代风俗业与成人电影发展的缩影。为追寻加藤鹰的成长轨迹,我来到他的故乡——日本东北部秋田县。在这里,我听到这样一个关于他的传说:加藤鹰在高中毕业以后,是一家工厂勤恳工作的蓝领工人。当时日本经济还算景气,工作也好找,他就在秋田的日立电器工厂,专门制造摄录像机。据说因为加藤鹰对摄像机精细研究,对于摄像机的操作原理熟稔于心,也有很大的好奇。

最初他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摄影师。但是不久他就厌倦了工厂的单调生活,决定辞职离开。后来加藤鹰在当地夜总会中陪酒,并很受当地女孩子欢迎。所以有些人戏称:加藤鹰在秋田除了孩子与老人,其他人都想打他的主意。

加藤鹰其实很有音乐天赋。他曾在家乡秋田组织了一支乐队,好不容易获得唱片公司注意,没想到因主唱女歌手意外怀孕,不得不离开乐队,而这和加藤鹰脱不了干系。最终乐队也不得不解散。

不久,加藤鹰为了圆自己的摄影师梦,只身前往东京。当时身无分文的他想进入一家摄制公司工作。虽然当时是日本经济高度发展时期,电影摄制公司很多,但是加藤鹰屡次面试都被拒绝。没有办法,他只能去成人电影制作公司面试,面试通过后,加藤鹰得到了一份摄影师助手兼场记的工作。当时的加藤鹰很穷,一边打工,一边吃泡面度日。

有一次电影拍摄,本来说好的男演员没有来,女演员又是临时签约,如果无法正常拍摄,将面临严重损失。导演很着急,这时看见正在做场记的加藤鹰,于是眼前一亮,马上要他去摄影棚试戏。试戏效果导演很满意,从此加藤就误打误撞地走上成人电影男演员的道路,当时他年仅25岁。

很多人猜测拍一部成人电影收入一定不菲,其实不然。现在日本成人电影男演员的收入,每拍一次大约4万日元(约合2800元人民币),而8年前的大约是7万(约合4000元人民币)左右。据说加藤鹰当初每拍一部成人电影,大约是12-15万日元。加藤鹰在这个圈子出名的原因,并不是因他床上技巧高,或获得女演员认可,更多原因是他会倾听这些演员们的性烦恼,并告诉她们如何摆脱烦恼。所以他和演员们不仅仅是身体间的关系,其中还有心灵的交流。

我认识的几个导演告诉我,加藤拍摄成人电影有很多特点:他喜欢在拍摄前大量饮用咖啡,并且在拍摄间隙也会喝一杯热咖啡,所以在摄制现场有专门为他泡咖啡的场记;同时他还会在每次拍摄时,带来很多条短裤,以便根据各种场景更换。在拍摄现场设有专门放加藤鹰短裤的大柜子,而其它一般演员最多只会带5条短裤。

到目前为止,加藤鹰大约与8000-10000名成人女演员拍摄过电影。如今这位超级男演员宣布隐退,会给日本成人电影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从日本成人电影草创时期至今大约有30年时间,曾经这个圈子里知名的日比野达郎、速水健二、山本龙二等男演员们,都逐渐离开成人电影世界,而现在真正活跃在银幕上的,大约只有70名男演员。

这些拍成人电影的男演员们内心世界又如何呢?在日本成人电影中,男演员只是女演员的一种配角,超人气女演员拍一部电影,片酬可达到数百万日元,而男演员仅收入2-6万日元。有些在电影中走过场的配角男演员比这还少,大概只有几千日元。

一般知名女演员都直接与公司签约,而男演员都履行自由条款。所以很多男演员的日程管理,都由他自己安排。为了能吃一口饱饭,很多男演员会同时走几个场子。

现在的成人电影虽然会打马赛克,但是像过去那样只装样子是行不通的,所以每一次都被要求真实。这样一来就需要男演员既要有未来战士那样的不死身躯,也要有像《虎胆熊威》中布鲁斯威利般的坚韧不拔。

我在文章提及,加藤鹰在参加电影拍摄中,与8000多名女演员有过瓜葛。当然在电影中他有很多特殊手法,也为日本成人电影带来超高人气,他的名字已经在日本成人电影中留下深深的印记。

成为成人电影男演员,除了像加藤鹰那样的曲折经历外,很多人的经历更有幽默感。如另一位日本著名成人电影男演员shimiken,于1979年出生,在1997年高中毕业以后,shimiken不愿意到一般公司工作。离开校门后,他马上向成人电影公司投送简历,要求到公司就职,成为成人电影演员。当成人电影公司管理人面试时向他提问:“你能吃大便吗?”shimiken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这样他就成功被录取,成为一个成人电影演员。

在第一部电影中,他真的吃大便了。为了一天15000日元的报酬,他上吐下泄了3天,可是他最后还是成为一个著名的成人电影演员。

过去日本成人电影,如果要以男演员为中心的话,恐怕电影本身会没有人关心。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了改变,一般人对日本性文化的意识以及多样表现都慢慢地接受。很多女演员的经历一般都很不幸,或者命运很奇特。而男演员的经历,却可以用有趣来形容,这些男演员就靠生殖器来赚取眼球。

成人电影男演员们对于恋爱,性以及自身的幻想等,都是公众关心的一个有趣话题。有很多人认为:这些演员头脑简单,只知道最原始的性行为,在谈话中只会炫耀与自己有过关系的女演员的个数。其实与一般人的想象不同,当他们面对镜头时,内心深处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

(原标题:聊聊镜头另一边的男演员)

作者:桥本隆则,在日华人,博士学历,现居日本大阪。主攻国际关系,《联合早报》撰稿人,日本朝日放送特约评论员。